第五夜出嫁h
苏梅明白,韩嬷嬷这是让她别把自己当个主子看,宅院里行差踏错可是有千万种折磨人的法子,没想到要离开韩府了,跟她说几句掏心窝的话的竟然是一直待她严厉的韩嬷嬷。韩嬷嬷突然道:去岁的事,对不起,害你重病不起。苏梅怔松片刻,本来心里是怨她的,但是听到系统的话,知道是刚来那会这具身体本就不好,对这事儿到没什么芥蒂了,可这件事苏梅却不能替原身原谅她,过去的梅子已经死了,韩嬷嬷如果真的介意便找个好的地方,给她点上一盏长明灯吧。姑娘,吉时到了。春晓在外面道。韩嬷嬷低声应了,给她盖上红盖头,扶着苏梅出了玉兰居。刚出了院子,就听到有人喊她。梅子!是我,梅香。苏梅下意识要掀开盖头,却被韩嬷嬷按住手腕,盖头不可掀。苏梅只能对着声音的方向道:梅香jiejie,你有何事?梅香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,梅……梅姑娘,我打听到你可以带两个人去侯府,我愿意跟你去。苏梅没想到会有人追着跟自己走,我不能带你走,去侯府的人已经定下来了,只春晓一人。梅香却跪着爬到苏梅脚边,带我走吧,你去跟大夫人说说,你现在是府里的红人,大夫人定会同意的。苏梅不想听这些,直接打断梅香,我此去侯府祸福难测,梅园的人我是断断不会带的。春晓这时忙上前扶着苏梅往轿子边走。梅香却恼羞成怒,对着苏梅破口大骂起来,春晓听了都气急,来人啊,把这口无遮拦的贱婢拖下去,诋毁府上的四姑娘怕是连命都不想要了,还不禀了夫人。春晓扶苏梅上轿,安慰道:姑娘别介意,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好。婚前的一个小插曲罢了,苏梅并没有放在心上,拍了拍春晓的手,端坐在轿子里。府里谁人不知今日是她去侯府的日子,梅香还能来闹事,也不知是谁的手笔,但她也不愿再多想。春晓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苹果塞到苏梅手里,姑娘拿着,这是我家乡的习俗,新娘子都是要拿看苹果的。苏梅微微掀起盖头,浅笑,谢谢,春晓。送嫁的队伍奏起乐声,在这寒冷的冬日里,一路上吹吹打打,倒是多了些热闹。不知过了多久,轿子停了一下,然后又慢悠悠的向前晃了几下,苏梅觉得应该是到侯府了。苏梅坐着轿子,被抬进了新房。春晓掀开轿帘,要扶苏梅下来,却发现苏梅浑身都在发抖,姑娘,你这是怎么了?苏梅极力忍住想吐的冲动,没事……站地上缓了好一会儿,我可能是晕轿子了。春晓听说过有些人会晕轿子,马车,但没想到姑娘的情况这么严重。苏梅也没想到,来这里实在是没有机会坐轿子,大意了。苏梅也是不知道从来不晕车的自己,竟然会晕轿子。几乎半个身子都倚在春晓身上,进了婚房,坐在床上,还缓不过来,快给我倒点水。顺手掀了盖头。春晓惊讶的看着苏梅,主子,这盖头!苏梅看了看屋里的陈设,出了桌案上的两根红烛还有床上的喜被,真的看不出哪里有办喜事的模样,我先喝点水。春晓只得先伺候苏梅喝水。苏梅喝了水,感觉好些了,你别管我了,跟着我熬了一夜,去躺一会吧。春晓忙拒绝道:这怎么好,不合规矩。苏梅却道:我不过是个妾室,听说霍将军为人端正自律,国公府那夜是被人下了药,看这样子,今晚他是不会来的。春晓没有反驳,虽然她也觉得冷情了些,奴婢去外面拿些吃食,姑娘捎待。不过一刻钟,春晓便回来了,带回来几盘点心,姑娘,奴婢打听了,是霍家老夫人下令一切从简,说的是老侯爷还在前线打仗,府里不宜办喜事。大公子现还在书房,估计是有正事。苏梅却是不大在意的,她一个抬进府的妾室有什么可要求的。春晓递给她一块糕点,苏梅也想用吃的压压恶心,可是刚吃了几口,就开始泛恶心,差点吐了。苏梅忙摆手,不吃了,不吃了,我在床上躺躺。迷迷糊糊间,总觉得耳边有些吵,但是头沉得很,本想凑合睡吧,应该一会儿就安静了,可是那声音还在耳边响着,她不悦的睁眼,便看到一个黑影站在她床头。霍承穿着褚红色的官府,倒是有几分新郎官的意味。苏梅反应了一会儿,忙起身,跪在床榻边,妾身参见将军。房里没看到春晓,但看着霍承冰冷的神色,实在是担心,敢问将军,妾身的丫鬟春晓去了何处?霍承刚俯身坐在床榻边。苏梅却是下意识的往后躲了半尺,定了身子,才觉得不妥,头顶上的视线如火般灼烧。霍承没想到她竟这般厌恶自己,听到和亲眼看到,终究是不一样的。本以为他做了那般事,理应给她一个留身之所,现在看来,劳而无功,只是他马上要去出征,此行凶险,后院深深,若是他回不来,给府里留个孩子,与她也是好的吧。苏梅看霍承半晌没有动静,微微抬头。霍承大马金刀的坐在床边,那日只顾着害怕,没有好好看他,如今倒是看清他的模样,周身端正气派,目若朗星,面如刀刻,看着道貌岸然的。霍承看不出苏梅在想什么,但总不是在想什么好话,突然单手掐着她的腰便把人从地上拽到怀里。苏梅根本意识不到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,她只感觉自己要飞了起来,轻呼一声,双手搭在霍承肩头,却不敢用力,声音都有些颤抖,将军……霍承的身子一贴在她身上,身上的毛孔好似都舒展了,捏住她的下巴,让她看在自己,别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