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利用一种震惊的表情看了他几秒,才开口问道:“你成年了吗?”
“我?我已经二十五岁了。”
那人一笑,那双灵动的眼睛就往下弯成月牙的形状,嘴边两个浅浅的梨涡,很是可爱。
“噢,抱歉……我是尤利&ddot;里兰斯。”
“我知道的,你一来就被那位少将包下来了。”
尤利噎住。
他也没想到对方可以一来就这么坦然地说起这个,大脑滞住了几秒才恢复运作:“啊……是,但我们还是说点别吧。”
陈苏簌了然答应:“也是,正事要紧。那我先跟你大概介绍介绍。”
如尤利猜想,陈苏簌的确来自于东方国家。十八岁的时候,他随着父母穿越大半个地球迁徙至此,一家人定居在第四城,虽然比不上前三城的繁华富贵,但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也是一个宜居城市。
陈苏簌刚读完大学那年才二十一岁,对于人生没有什么规划,前脚刚把就业分配申请递交给学校,后脚就听闻第四城突然向第三城宣了战。于是没过两天,他就稀里糊涂地被安排到军需后勤处从事文职工作。
一入职就不得清闲,好几大屋子的资料都等着他整理,他每天睁眼工作到天黑,两耳不闻窗外事。又是稀里糊涂地忙活了两个月,某一天,第三城的士兵们就突然破门而入,把他抓了起来。
后来才听说是第四城与第三城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,炮声才刚拉响就战败了,他与其他数百个同事一样被作为战俘关押在一起。
按理说,这群被临时招来做后勤的应届大学生的确掌握不到什么核心信息,走个流程登记一下,很快就会放人。但也不知怎么的,排队登记那天,第三军营的洛克少将却莫名其妙地逛到战俘营,一眼就看中了陈苏簌。略去中间一堆强权与反抗的故事,最终,陈苏簌被安下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投入军妓营,而他的父母则收到了他的战亡通知与一笔抚恤金。
他也像尤利一样吃遍了苦头才学会假意顺从,整整三年间,在洛克的淫威下忍辱负重,渐渐得到他的信任。恰逢最近这半年来,少将们的工作似乎都变得十分繁忙,故而也渐渐宽松了原本对他严格的管控。
于是陈苏簌趁机勾引了每日为他送饭的年轻狱警,让愣头愣脑的青年在“爱情”的蛊惑下为他递送消息。又结合平日里对洛克状似无意的试探,逐渐串起碎片化的信息,摸清了欢乐园大部分资料,然后逐一联系能够利用的力量,开始为越狱做周密的准备。
“其实欢乐园的监守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严密,本来也不是什么见得人的地方,房客又都是弱不禁风的玩物,所以建在整个军营最偏僻的角落。”陈苏簌用手指在地毯上画了简单的图示给尤利看,“外头直通医务室,日常只有两个护士值班。往左三百米外是围墙,虽然墙外的后山还是属于军营的地界,但荒废已久的,平时不会有人去。如果顺利的话,我们会从这里,到这里……”
不得不说,陈苏簌外表看起来一副活泼可爱的小孩样,但其实心思缜密,观察入微,不管是收集信息还是规划方案都做得特别周密,尤利听完也不得不连连赞叹。
对方却摇摇头:“这些并不止我一个人弄得出来的。我这半年来共联系了四位房客,分别是305、216、217、408,他们以身饲狼一点点套出信息,而我只是做了整理汇总的工作。”
“那我呢?我参与进你们的计划里,需要做些什么?”
“那些小啰喽我们自有办法应对,但几位大人物不行。你可能不知道,现今赫尔曼少将是同级中握权最大的一位,也是来欢乐园来得最勤的一位。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,尽量掌握他们几位大人物的即时行程,为我们计划的最后一环做好万全的准备。”
“我基本了解了。”尤利点头,“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。”
“尽管问。”陈苏簌活动了一下腰身,在地毯上伸直双腿腿,看起来毫不见外。
“你又怎么相信,我不会把你供出去呢?”
他微微倾身,摆出一副具有压迫感的姿势,没有什么表情地俯视陈苏簌。
“噗&ash;&ash;哈哈哈哈哈。”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被吓到,反而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,“你明明是一只小绵羊,真的很不适合摆出这个表情哦……其实你是想问我怎么让你相信才对吧?”
尤利略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,端坐回去。
他大大咧咧地撩开浴袍的下摆,把腿间展示给尤利看:“诺,你看吧。”